华县两汉陶器纹饰选萃
作者 刘合心 吕宝玲
华县坐落陕西关中东部，古称华州。南依秦岭，北临渭水，因境内有少华山而得名。
华县是古都长安京畿之地，又是周、秦、汉、唐以来，长安至洛阳水陆交通干道必经之所，经济文明兴旺，文物遗存较为丰厚。近年，华县境内构筑高速公路及基建工程，在东赵乡、柳枝镇、杏林镇等一带，相继发现并出土了一批纹饰精巧、制造精密的两汉陶器。这批汉代陶器上的浮雕纹饰，经笔者数年的收集、收拾、比较调查后，以为华县境内出土的两汉陶器纹饰，在所反映的体裁内容和制造方法上，与陕西其它一些县市出土的两汉陶器纹饰既有相同处，如相同都体现打猎、兽斗等，都是模压制造；但又不一样，华县陶器纹饰中呈现水禽、蛟龙、大象、狼等很少见的动物纹样，有些动物还用文字标明，如“虎”、“龙”、“狼”等。制造方法则是模压与雕琢技法相结合，使动物纹饰更生动精巧。
笔者从华县文管会馆藏品及私家保藏爱好者藏品中，精选鼎、奁、壶、盒、罐等釉陶器上的纹饰予以介绍。
黄褐釉双龙衔环动物纹陶鼎
1.黄褐釉双龙衔环动物纹陶鼎：西汉，私家保藏品，近年东赵乡一带出土，鼎通高18.5厘米，口径15厘米，腹围60厘米，三足为熊纹，高6.5厘米，双耳外侧饰浮雕龙、虎纹。鼎盖上的纹饰是：正中凸棱圆圈内为双龙衔环，一条龙为侧视造型，另一条龙为仰望造型，龙身的麟甲凸起，龙身周围饰有“S”形云纹；盖上的三个乳丁，每个乳丁一周都饰有十二个小乳丁；凸棱圆圈外一周为浮雕虎、狼、鹿、熊、怪兽、仙人、应龙等。并在虎背上方有一浮雕篆书“虎”字：狼背上方有一浮雕篆书“狼”字；在浮雕应龙尾部上方有隶书“龙”字；怪兽背上方有一浮雕隶书“口”字；该鼎鼎盖纹饰精巧，布局奇妙，特别是在虎纹、龙纹、狼纹、怪兽纹饰旁，别离以篆体或隶体字标明，甚为稀有与宝贵。
黄褐釉龙凤动物纹陶盒
2、黄褐釉龙凤动物纹陶盒：西汉，私家保藏品，东赵乡一带出土，盖残缺。盒高13厘米，口径17.3厘米，红陶胎质，外施黄褐釉。盒盖正中凸棱圆圈内是一条张口、长翼、行走在云间的浮雕应龙；凸棱圆圈外一周有五个山形间隔，别离饰有浮雕龙纹、凤纹、长臂猿纹、燕尾雀纹、鹿纹。造型夸大、生动逼真，是一幅龙腾凤舞、鹿鸣猿跃的画卷。
黄褐釉凤龙动物纹陶盒
3、黄褐釉凤龙动物纹陶盒：西汉，私家保藏品，东赵乡一带出土，盒高13厘米，口径14厘米，底径8厘米，红陶胎质，外施黄褐釉。盒盖正中凸棱圆圈内，是一只口衔瑞草，头有长冠，翩然起舞的浮雕凤鸟。凸棱圈外一周有五个山形间隔，别离为浮雕龙、燕尾雀、长臂猿、翼马、鹿、雁、瑞草等。
打猎朱雀纹陶鼎
4、打猎朱雀纹陶鼎：西汉，华县文管会保藏品，1972年3月东赵乡阎崖村出土，通高18厘米，口径14厘米，兽足。陶鼎盖正中凸棱圆圈内为一只浮雕朱雀纹，朱雀头饰长冠，展翅起舞。凸棱圆圈外一周为浮雕龙、虎、鹿及一勇士双手持叉，弓步向前刺向慌张而逃的大熊。
黄绿釉水禽蛟龙怪兽纹陶罐
5、黄绿釉水禽蛟龙怪兽纹陶罐：西汉晚期，华县文管会藏品，1994年柳枝镇元君庙遗址出土，罐高14.5厘米，口径9厘米，腹围57厘米。陶罐肩部饰有浮雕水禽、蛟龙出水纹。水禽嘴长足短。蛟龙张口吐舌，有耳有角，在水的浪花里仅显露头部。这种水禽、蛟龙浮雕纹饰，在现在所知的汉代陶罐文物中仅此一例。
黄绿釉大象兽戏纹陶罐
6、黄绿釉大象兽戏纹陶罐：西汉晚期，华县文管会藏品，1994年柳枝镇元君庙遗址出土。红陶胎质，外施黄绿色釉。通高14厘米，口径10.5厘米，口沿有凸棱，似有盖。罐的肩部饰有浮雕大象、怪兽等纹饰。大象长鼻，略向上翘，象牙显露，象尾翘起，四足作奔驰状，生动逼真，大象纹饰的陶罐在现在所知的汉代陶罐中也只是只要此一例。
绿釉夔纹陶罐
7、绿釉夔纹陶罐：东汉，华县文管会藏品，1994年柳枝镇元君庙遗址出土。罐为红陶胎质，外施绿釉，罐高17厘米，口径9.2厘米，肩部两条凸弦纹之间饰有四个变体浮雕夔龙纹。
绿黄釉羽人兽斗纹陶鼎盖
8、绿黄釉羽人兽斗纹陶鼎盖：西汉晚期，私家保藏品，东赵乡一带出土。红陶胎质，外施绿黄釉。盖高5.5厘米，口径18.7厘米，盖顶有三枚乳丁。正中圆圈内饰高浮雕环形铺首，盘绕铺首有一高浮雕张口长翼的行虎，虎的下方为一回忆长尾朱雀。圆圈外一周的浮雕纹饰依次为：一个头有双角，身长茸毛，四肢雄健的方相，站立迎斗回忆张口吐舌的应龙；应龙右边是一个双手持仙草作半跪状的羽人；羽人身后为一只头长双角回忆张望的鹿；一只曲颈垂头的野牛，奋力冲向一只从山头间显露半截身子的猛虎；最终是一只大熊与一只野猪相斗。这件鼎盖纹饰造型精巧，神态生动活泼，摆放有序，构思奇妙，是一件可贵的汉代陶器珍品。
黄褐釉打猎纹陶壶
9、黄褐釉打猎纹陶壶：西汉，私家藏品。东赵乡一带出土，壶高31厘米，口径13.3厘米，腹围71厘米，底径11厘米。壶为红陶胎质，外施黄褐釉。壶的肩腹部饰有高浮雕打猎纹、龙风纹、兽斗纹等。
黄褐釉四神山川纹陶樽
10、黄褐釉四神山川纹陶樽：西汉中晚期，华县文管会藏品，1995年杏林镇李庄村出土。通高40厘米，樽的口径26厘米，博山盖。博山盖山峰突起，山峰之间有浮雕龙、朱雀、虎等动物。陶樽的三足造型为子母熊，一只母熊怀有两只小熊，大嘴利齿，神态生动。陶樽樽身一周饰浮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仙人戏龙、仙人引风、猿猴嬉戏、九尾狐持钩垂钓、仙人对饮、仙山灵草及鹿、熊、兽面铺首等纹饰。该陶奁上的浮雕体裁丰厚多样，布局谨慎，构思奇妙，制造流程与工艺精密，是一件极为稀有的汉代陶制艺术品。
华县出土的这些两汉釉陶器纹饰，不只制造精巧，还颇有地方特色，更主要是实在而生动地反映了汉代人崇拜神灵、辟邪祟、护佑后代、巴望升天成仙、长生不老的思想意识和社会风习。
笔者以为，以往对汉代文物中的雕塑、书法、墓室岩画、画像石、画像砖、铜镜纹饰、漆器纹饰等范畴的研讨较多，研讨效果也很明显。但对出土数量较多、造型各异的两汉陶器、釉陶器上的纹饰研讨，则是百里挑一，屈指可数。笔者自知学问浅薄，唐突将自己仅知的华县出土的这批汉代陶器纹饰介绍给读者，意图是抛砖引玉，以引起文博考古界、美术史研讨方面的专家、学者处以重视，并希望在这一方面能有更多的效果呈现。
附记：1987年，洛南县博物馆曾在该县张河乡搜集到一件汉代双鱼纹绿釉陶鼎盖（图三十一）。鼎盖高4.2厘米，口径16.5厘米。鼎盖正中凸棱圆圈内，饰有双鱼纹浮雕，双鱼纹的一周为浮雕隶书体“用此器葬者后世富有宜后代”十二个字。凸棱圈上有三枚乳丁，圈外一周饰线浮雕云纹。这件双鱼纹绿釉陶鼎盖上的文字铭文，实在地记载了汉代人对死者极端后世的夸姣祝福，也是对华县两汉釉陶器纹饰所反映汉代人们思想意识与社会风习的最佳注脚。
原文来历：作者供稿·2005年第6期《文博》
原文作者：刘合心 吕宝玲
收拾修改：华州文史荟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