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伯远帖的用笔结体规矩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2019-11-08 01:42:01  阅读:5402 作者:责任编辑NO。蔡彩根0465

王珣《伯远帖》纸本,行书,五行47字,纵25.1cm,横17.2cm。文曰:“珣磕头磕头,伯远胜业情期,群从之宝。自以羸患,志在优游。始获此出,意不剋申帖中所说“伯远” 即王珣的堂兄弟王穆。

帖文粗心是:伯远卓有成就,衷心所期,为诸堂兄弟中之成大器者。我因疾病在身,志向在于优游自在地日子。此次才始取得出任,志愿不能舒展。别离犹如昨日,却是畴古之长。远隔重山,不能彼此拜访晤对。。别离如昨,永为畴古,远隔岭峤,不相瞻临。”

王珣(350—401)是东晋时期江南王氏宗族成员。其父王恰,祖父王导均善书法,闻名书法家王羲之的侄子。所称“珣三世能书称。家范世学,珣之草圣,亦有传焉。” 珣字符琳,小字法护。琅琊临沂(今山东临沂市)人。隆安初迁尚书令,封东亭候,累官辅国将军,吴国内使等,卒赠车骑将军、开府,谥献穆。他与殷仲堪、徐邈、王恭、郗恢等以文章才学名世。擅书法,秉承家学,与弟王珉并以擅书名垂后世。

此帖一向被子孙书法家、鉴赏家、保藏家视为珍宝。此帖从前北宋宣和内府保藏,明清两代由吴新宇、安歧等递藏。乾隆丙寅(1746)年被收入宫中,乾隆十分喜欢,将原存宫中的王羲之《快雪时清帖》、王献之《中秋帖》与王珣《伯远帖》共贮养心殿西暖阁,并更名为“三希堂”。前二帖均非真迹,唯《伯远帖》是东晋名人法书真迹。清亡后佚出宫外,流落民间。四十年代后期,此帖与《中秋帖》一同流入香港,被典当给一家外国银行,后来,周恩来总理指示以重金购回,入藏故宫博物院。

一、风格特色

1、用笔:

(1) 波澜起伏,锋棱毕具。此帖是王珣的真迹,也是东晋王氏宗族存世的仅有真迹,因而,经过学习此帖可“直入晋室”。其用笔天然生动,特色显着,绝无描画之痕。此则放笔直书,锋棱转侧之间,又各不相同,其转机爽劲,如“逺”、“从”、“逰”等字的捺画,起笔坚决直入,抑扬显着,点画活动,笔迹明晰,赋有弹性;“此”字的竖与横的方折乃至有些刻板,锋棱尽显,四个纵向的着笔,笔笔尖起,“从”字的接连几处的折画“和而不同”,笔势豪放,充溢力感;“期”字的月部折角处上下错动,折画变异,虽为偶然性,但调和天然。

(2) 点画跳动,节奏明快。此帖的点画妙尽天然,意趣洒脱。点法多为侧锋出之,似轻描淡写,全不经意,又适可而止,如“伯”字之左竖点,“逺”字左点与右二点,“従”字之双人旁,宛转之极,还有像“之”、“寳”、“以”、“優”、“逰”、“别”、“如”、“永”等字,点法改变新鲜,生动活泼。此帖的线条运动感极强,节奏明快,着笔多为露锋直入,以尖笔出之,而收笔多为含而不露,或尖而不刻板,如“远”字之捺,“群”字之竖,“優”、“獲”等字之末笔,出笔宛转;“以”、“申”、“别”、“如”、“永”等字露锋出笔,特别是“永”字的全部笔画都是“尖入尖出”,点画跳动,行笔速而疾,线条好事多磨,活动飞扬。有的笔画运笔极速,冷静爽快,毫无轻飘之感,但不崭露头角,笔力内充。

2、 结体:

(1)结体倒闭,疏密有致。此帖的字形与王羲之的行书“和而不同”,更强调了断体的改变。此帖特别重视疏密的比照,在独体字与上下结体中身形细长,结密无间,有消瘦之感,这种处理效果与王羲之行书类似,但这不是书者的精彩之处。其可贵处在于左右结体的独具匠心,运用疏密的改变发生倒闭的体势,左右摆开,有意识地构成或相背或相向的结体,并增加了左右间的照顾联系,回视照顾,使他们之间的留白处与左右两部分构成激烈比照,乃至可以将左右结体视为左中右结构,左右为实,中心为虚,真假一体,“计白当黑”,形散神聚,意态生动,如“伯”、“勝”、“情”、“以”、“優”、“如”、“昨”、“隔”、“相”等字结体倒闭的,其结体之所以有如此倒闭之势,与其部分的严密有关,其密处不透风,但笔迹明晰,如“顿”、“胜”、“优”、“获”等字笔笔严密,全体倒闭。

(2)欹侧取势,动态结合。《伯远帖》是晋人尚韵的代表,董其昌跋中有“珣书洒脱古淡”之句,从中可体会到“韵”的意义。在此帖中,其“古淡”更在于一种美的调和,是诸多矛盾的调集与一致,因而,其著作极为生动,无一字有支配之感,筋骨精力,随其欹正、巨细,气宇交融。欹侧的运用是与二王书风“和而不同”之处,这种特色在此帖中到达极致,使无一字为“正”者,无一字不正者,字字生动,或立或卧,或欹或正,或松或紧,全部是在左低右高的大基调中改变,美不胜收。其动与静的一致也是此帖的一大特色。笔画之间的构筑所构成的视点不同,给人的心思感触也天然有差异。视点小者(呈锐角),其冲击力越强;视点越大(呈钝角),其冲击力越弱,心情平缓。此帖的结体以折笔居多,转笔兼之,且折笔处多为锐角,动感激烈,如“珣”字之横折,“逺”、“逰”等字的走之,竭力缩小其折处的视点;特别象“從”字,极小视点的接连折画,其动感备至,冲击力极为激烈,然后在结体的收笔处以舒缓的长线条收之—书以反方向折画,这样,既有险劲的冲击力,又有冷静的静穆感,充沛展示出其朴实的晋人韵致。

3、规矩:

《伯远帖》的规矩没有大起大落的独特改变,但为赏识者带来调和天成的天然美,字与字间是那么合理,得当而又奇妙,一点点没有做作支配的痕迹。在此帖中,有楷行乃至草书的交融;有巨细、比照、纵横的交叉、真假的辉映,使上下接受极尽天然。“珣”字厚重、静穆中微有动感;“顿”字左右结构上紧下阔,与“珣”字的处理相反。“页”字歪斜指向“珣”字之虚处。“磕头磕头”的书写呈符号化,极为天然,以上可以看为一个节奏。“伯”与上一字比照激烈,与“遠”字成一节奏;“勝業情”三字,真假改变。第二行,“期群從之寶”可以当作一个节奏,纵势与横势的比照,生动天然。“自以羸患”四字,疏密反差,大开大合。第三行,“志在優遊”的用笔由弱渐强。“始獲此出意”又由强渐弱。第四行在结体上前后较密,中段疏朗,恰与前一行的中心结字厚重丰满成比照,最终一行虽较为平缓,但也饶有风趣,“古遠”轻重比照,“隔”字大密大疏,应之者“嶺”字密中含疏,“嶠”字与“不”字轻重反差,“不”与“相”、“瞻”字的开合比照,最终以较为平平的“临”字收笔。综观全篇,规矩平缓的基调中透出洒脱流宕的风姿,充沛展示出晋代书家风貌。

二、临习阐明

1、运用东西

此帖的用笔充沛体现出晋人用笔清新挺劲,笔迹秋毫可察,时见贼毫,由此推知其用笔应是硬毫笔,弹性极好,笔不太大,约寸许。其墨色较淡,转机处明晰可辨,映日光细审,笔丝墨迹历历可睹,明董其昌跋:“珣书洒脱古淡,长安所见墨迹,此为尤物,足见东晋风流。”其纸为白麻纸,纸质坚洁细腻,但不润滑,明顾复《平生壮丽》:“纸坚洁而笔飞扬,脱尽王氏习气。”也可以精确的看出,此帖的纸质与现在的宣纸不可同日而语,其纸的功能不同较大,临习时尽量挑选与此帖附近的纸,如毛边纸、元书纸、半生半熟宣纸等。

2、临习提示

此帖瘦劲古秀,其笔法、结体与王羲之《姨母帖》极为类似,而《姨母帖》是唐代勾摹,墨气化为乌有,用笔与结体较之《伯远帖》也略显圆浑凝重,转机不清楚。通观王羲之行书与王珣《伯远帖》相对照,《伯远帖》则更亲热,比王羲之体现得更决断,折笔较多,笔与笔之间的气韵流贯而宕逸,线条在运动中笔断意连,其洒脱的气质充沛反映了晋人书法精力。因而学习二王书法的最好的途径,便是结合此帖的学习,正确理解晋人书法。此帖用笔轻松清新,于不经意之中洒脱爽快。清董邦达跋云:“札中有‘志在优游’及‘远隔岭峤’语,辙似乎情形,作林下萧散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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