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
作者 | 李培显
白菜,在民间俗称“大众之菜”,尽管现在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但唯有通过霜打后的白菜,才有其真实的滋味。
在我的家园,一到立秋往后,家家户户开端繁忙起来,人们扛着铁锹锄头(咱们村庄叫jiao)小孩拎着水桶,水桶里放着一把寒酸的舀子和一沓梧桐树叶(在咱们菜地邻近梧桐叶是简单获得的),陆陆续续向菜园子走去。
午后落日西下,阳光已不再扎眼,我跟着爷爷奶奶去菜圃点白菜。向来都是爷爷扛着铁锹走在前面,奶奶一只手拎着水桶一只牵着我走在后边,我非要拎着一个与我身高不相称的水桶(儿时五六岁的我比水桶高不出多少),歪歪扭扭走在那段一下雨就会泥泞不堪的村庄小道上。
爷爷担任刨坑,双脚分隔,上身前倾,轻轻折腰,双手在一抬一落之间,一个白菜坑就刨好了,不深不浅正好,太深太浅白菜种子都不简单发芽。奶奶担任撒种,走在田垄上手一握一松,几粒种子飘飘落下正中爷爷刨下的坑,安安静静地躺于其间,好像等待着什么。种子上覆上土,一舀清泉流轻飘飘洒在土上,后边就需要我来了,一片片梧桐盖在刚刚洒过水的土地上,静待一片丛生。
菜种撒入大地,往后的每一天爷爷都会踏着清晨榜首滴露珠去看看种子发芽了吗,长叶了吗。在往后的多少年里,白菜便是咱们村庄人一冬的青菜储藏,在漫天肃杀的冬日里,白菜便是咱们一冬的物资。
在我的形象里,每到冬季火炉生起,白菜就会在炒锅里上下翻腾,粉条粉皮就成了最佳调配,拿起锅盖,一阵白色水汽油然而出,携带着阵阵菜香瞬间充盈着整个屋子。
每年冬季咱们都会有吃不完的白菜,从立冬吃到立春。那时候家里穷,爸爸妈妈总是先吃小的欠好的,藏着大的好的后边吃。但是一冬下来,就没吃过几棵像样的白菜。
一朝一夕,白菜成了冬季的代名词。只需吃起来白菜就阐明冬季来了,天天吃白菜总有吃够的那一天,每次放学回来底子不必考虑今日吃什么,肯定是白菜炖粉条。白菜哺育了千千万万的村庄人,即使是这样却也衍生了人们的讨厌,谈白菜色变。现在看来这种讨厌不在于白菜,并且由于千千万万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神往。
不知道从何时开端,冬季的餐桌上不会再天天呈现白菜的身影,西红柿、茄子,佛手瓜等陆陆续续搬上了餐桌。现在短少白菜的餐桌上总感觉缺了什么,是回忆,是怀念仍是?
我喜爱冬日里我娘用白菜包的水饺,全家围坐在一起,热腾腾的饺子捞出来,每人一个调料碗吃得是那么的仔细和高兴。
“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朱门肉食无风味,只作寻常菜把供。”宋代范成大的这首《田园杂兴》便是专门盛赞冬日白菜之甘旨的。说这个时节的白菜甜如蜜藕,但又比蜜藕愈加鲜美。刘禹锡也有诗云:“只恐鸣驺催上道,不容待得晚菘尝。”他居然把未能吃到晚秋的菘菜当作一种惋惜。
正值立冬时节,我在千里之外的南京吃到了本年入冬以来的榜首顿白菜,香嫩泛甜。又是一年冬季来了,我却分外的牵挂,想那随同我走过将近三十年的白菜。霜打往后白菜越发甜美,但现在吃起来却五味杂陈,有甜也有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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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显,山东临朐人,现任职于山东工业陶瓷研讨设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