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实在是儒学的贵人。他在回应汉皇帝的过程中,分析了天人学说,给予汉皇帝君权神授的承诺。那一套天人感应论,顺便也把儒学带天上去了,使得汉皇帝武帝允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
一种民间文明符号,被绑架在董仲舒未见得太高超的说辞上,从此售给了帝王之家。你想想汉武帝是多么人物,也便是他亲手让史学家司马迁终身致残。汉唐之后,大中华步入封建帝国的巅峰时期。儒学假如没有与帝国的这段结缘,就不会有后边朱熹等人“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简直齐于日月星辰的赞誉。这份荣耀后来只要西方的科学圣人牛顿平等享誉过,即所谓“天不生牛顿,万古如长夜”,——连句式都不必改,直接换名套用!
且不说儒学和孔丘能否当得这个神赞,咱们仅从文明视点剖析董仲舒对儒学史无前例的看重。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无疑把中华的文明符号带入了个别的知性范畴,把全国个别与皇帝个别,描绘成彼此感应和结合的实体。即便把他的“天”做广义的解说,理解为世界、大自然,所谓人与外在的彼此感应,实践上并没什么方法论的含义。假如以今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晓喻这种君臣之间的天人相交,则不免肉麻。
由于,董仲舒所说的这种结合不是身心的结合,而是政治的结合;也便是经过独尊儒术的方法直接把儒家意识形态化了,充当官民之间的枢纽。而孔丘的在天之灵就成为官民或许君与民之间那根负荷了风险的弹性联系的红线。从董仲舒的视点看,孔丘画像上的那双手臂,现已被他牵引去佩服汉武帝的威仪,并且是代表全国的生灵去遵守汉武大帝的威望!
与封建政权高度结合的成果,儒家以教育为本的品德学识,被演绎成了以董仲舒自己分析的“三纲五常”为内容的品德品德教育。这不是董仲舒与孔丘两人谁的品德学识高的问题,而是董仲舒的天人哲学和品德教育,与儒学的六经(含《论语》)六艺,谁的理性路子更宽的问题。如此比照,儒学往前的学识之路,现已瞬间从六车道降维跌落在单行道!
儒学的成本从此被封建国家的官僚系统搬了家,我国的文明符号从“礼失求诸野”,完结了礼顺回于朝的人世大循环。而这个闭环的结束,并不存在与孔子或孔府的实践的物质交流,彻底仅仅一个名头罢了!孔丘所代表的儒学的任务,从那时起,实则现已写完了完结篇。
而董仲舒则以他天地大移动般的手笔,为中华文明的进程埋下了带有他个人印记的伏笔。尔后,中华学术顺着“心思”(心学和理学)的路子再三滑落下去,再没能完结个别与集体的品德再造与文明整合。
所谓的独尊儒术,实则现已沦为封建帝王“唯我独尊”的富丽招牌。大清之后,举国上下实践上都在“独亵儒术”,这一幕便是群众魂灵中最不胜的、腐尸一般的污秽。在帝国日薄西山的终点,这种污秽也跟着国学的衰颓,一同龙蛇混杂倾泄在中华大地。就连鲁迅先生虚拟的小说人物阿Q,连同他所符号的“精神胜利法”,许多人都天经地义地以为那便是儒学所代表的病入膏肓的国民劣根性。
凭一己之力把儒学捧上天的董仲舒,无愧为一个旷世大儒。仅仅人们不会想起,国民之“根”有适当一部分是源自于他的!他的天人感应论不管在社会科学仍是在自然科学方面,都没有方法论上的大的建树,后世之人仍旧只能从孔子的学说去连续儒家的命脉。可是,儒家悲天悯人的群众情怀,出于孔丘终极关心的人文视界,都被君臣之间的虎狼联系和利益核算损坏完了。
前史的惋惜便是这样构成的:在董仲舒之后,后世的学人好像既没有回到董仲舒崇儒的态度,也没有回到孔丘创建儒学之初那种庞大的人文叙事的态度。人们只见得汉武大帝的至尊身形,在人世间闲逛了千年有余!“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不正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