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最有战斗力的创业起点,往往都是最具杀伤力的毁家终点?如果连在看起来珠光宝气的互联网及金融业,夫妻店也还是俗不可耐的摔碟子摔碗,那么我们就要小心了:你一样免不了俗!
文:景素奇(北京腾驹达公司董事长)责任编辑:杨光
2019年10月底,当当网两位联合创始人李国庆和俞渝夫妻公开互撕,俨然开创了人类诞生以来夫妻互撕的新高峰。
这对夫妻创业者互撕所产生影响的深度和广度,远远超乎想象,甚至使很多人对爱情和婚姻都产生了怀疑。尤其两位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均出身名校,更是中国第一代互联网创业者的典范,如今却在社会化媒体上公开谩骂狂撕,乃至家族线上群殴——如果连精英都这样,这个时代的其他人等又会怎样?
当夫妻店这个最传统的创业模式撞上阳春白雪的互联网,却依然落得个底线全无的下里巴人时,我们就有必要思考具有千年历史的夫妻店本身,对我们当代创业者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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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天涯结缘,完美搭档
李国庆与俞渝几乎同龄,一个生于北京,一个长于重庆,一个北大出身,一个北外学成。毕业后两人走的路还是相差较大:李国庆先进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后下海锁定图书出版领域,并于1993年创办北京科文经贸总公司。俞渝则去了美国,1992年获得纽约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金融及国际商务MBA学位,进了美国投行,业绩斐然。
大约10年后,两人在美国相识,人生苦海中飘荡的两叶小舟相互靠在了一起,闪婚。
随着互联网大潮涌进中国,国际资本也疯狂涌入中国。李国庆本就做图书出版,自然拿图书售卖来触网;俞渝本就是在美国做投行,自然有得天独厚的国际资本优势。一个人搞事,一个搞钱,两人优势互补,真是绝配夫妻。就这样,1999年成立的当当网第二年就从IDG等著名风投,顺利拿到了第一轮800万美元的融资。如此黄金搭档,成为很多互联网创业者羡慕的典范:找个搞投行的老婆,该省去多少融资麻烦?!
进而当当网也是顺风顺水。2003年,互联网一片哀鸿时,当当做到了盈亏平衡;2004年,当当网的销售额占整个网上零售份额的40%,且每年保持180%的增长速度。同年,亚马逊开出了最高达10亿美元的收购价。2010年当当网成为中国第一家完全基于B2C业务在美国上市的网上商城。2019年10月10日,《2019年胡润百富榜》揭晓,李国庆与俞渝以70亿元人民币财富排名573位。与此同时,两人又各自都获得了目不暇接的个人荣誉。
读到此,该用比翼双飞、珠联璧合来形容这对夫妻走过的共同创业之路。然而,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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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彩华衣下爬满虱子的婚姻
“所谓的婚姻就是……有时候很爱他……有时候想一枪崩了他……大多时候是在买枪的路上遇到了他爱吃的菜……买了菜却忘记了买枪……回家过几天想想还得买枪”。有人说这是李国庆说的,但查无实处。
这对夫妻,在外人艳羡的成就、财富、荣誉光环下,20余年的婚姻道路上,经历过多少私下的相互摩擦、迁就、碰撞、忍让、打斗,乃至仇视到不共戴天,利益纷争到你死我活?这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终于,在2019年10月23日晚,俞渝在朋友圈突然开撕丈夫李国庆,就此把这对模范明星夫妻之间的暗斗变成了明战。素有李大嘴之称的李国庆不甘示弱,在微博上直接回应。一时间夫妻之间的战斗成了互联网的霸屏头条,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进而,李国庆的三位姐姐,公开致信并警告俞渝:“如果再侮辱李国庆的家人,将撕破俞渝的脸。”俞渝立即回喊:“李国庆,我要撕破你的脸!”前后两周时间,夫妻之间的互撕,逐渐演变成了夫妻双方家族的互撕。从俞渝的公开信中,从李国庆的爆料反驳中,能够准确的看出这对婚姻,竟是多么不堪!甚至把警察都叫去了,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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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店:既是绝配,也是绝杀
一对模范明星夫妻,为啥会演变成如此仇恨到不共戴天的结局?
常态的夫妻,应该是在不同的单位上班。很多单位为杜绝夫妻同在规定:如果谈恋爱了就要走一方。看似无情,为啥?自然有其道理。我见过太多的恩爱夫妻,共同创业,最终走向了分道扬镳。只不过,没有李国庆夫妇的名气大,分手也没闹得这么有声色罢了。我也面试过一些当当网出来的经理人,他们最苦恼的问题是他们夫妻意见不一致时不知道听谁的。
夫妻店的优势,从李国庆夫妇创业初期阶段可以充分显现。事实上,夫妻创业一般都是发展最快的,因为夫妻是利益共同体,双方同心同德,双方相互了解,所以更能协同奋斗。
然而随着事业的发展壮大,夫妻之间矛盾冲突“必然”会慢慢的大。为什么?
一、夫妻之间的工作矛盾无处排解
一是各自前半生的经历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知识、经验、能力、资源不同,有分歧便是常态。
如果不是夫妻店,白天在单位争执后,晚上回到家里,与家人朋友沟通一下,能排解一下,或者静心换位思考一下,等第二天上班就想开了。如果是夫妻店,就失去了无法重新认识的机会,而无法排解,因为其他人相对于夫妻来讲都是外人。更何况回家以后,搭档变成夫妻,白天就同一问题的认知看法冲突,不仅不能得到排解和换位思考,反而可能会因为家庭生活矛盾而让冲突不断加重。日积月累,这种冲突就会从量变到质变。
二、夫妻店里的工作人员也难受
夫妻店里工作人员的心理压力,明显要比非夫妻店压力大。一般组织里,即使领导意见不一致,听主管领导意见即可。有些企业的股东在单位里工作,也许股东之间分工有交叉,也不是很复杂,可以沟通和明确分工的。夫妻店则不行,夫妻往往不仅都是股东,更重要的是都是老板。凡是夫妻双方都在企业里工作的,一定都担任主要领导者,而且双方的地位都是势均力敌的,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这样的夫妻店,员工就非常难办,不知道听谁的。因为夫妻都是大老板。也许在单位,老婆听丈夫的;回家了,丈夫又听老婆的。或者说表面上听老板的,老板背后又得听老板娘的。所以,在夫妻店里最难干。
如果是异性下属过于听从一方老板,而反抗另一方,则往往会被另一方视为小妖精、小白脸,都没有好结果。即使同性下属过于听从一方,而反抗另一方,也会被另一方视为同性恋。这就是夫妻店里的生态,仅仅是被李国庆夫妻公开喊出来罢了。
三、夫妻店里的家族成员也纠结
夫妻店里不仅是职业人的生态环境恶劣,家族成员的生态也好不到哪去。夫妻矛盾加上家族矛盾,那更麻烦了。本来是正常的问题解决,或只是批评了对方的家族成员,被批评方就会多想,因为连带着家族亲戚的面子及背后老人的尊严问题等。
妻子批评指责丈夫的家族成员多了,丈夫的家族成员抬不起头来,背后老人就会背后说丈夫“怕老婆”。如果丈夫批评指责妻子方的家族成员多了,妻子的家族成员抬不起头来,妻子的娘家老人就会拍桌子:欺负娘家没人吗!
时间久了,这对夫妻晚上躺在一张床上,能睡和谐吗?同床异梦都算是好的,没准睡觉做梦都在骂对方的亲戚。如果企业有几十亿、上百亿的规模,可想双方的家族利益该有多大?能不争斗吗?夫妻感情再好,也禁不住对方有不开眼的亲戚从企业里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地捞,这必然会极度影响夫妻感情,影响企业正常的经营管理。
四、夫妻店+小三店则更热闹
有些企业里,除了夫妻店以外,还会出现小三执政的局面。这一下热闹就更多了,关系也更复杂了。如果夫妻店+家族成员+小三+小三家族成员,那么就热闹非凡、鸡飞狗跳了。
这种企业并不少见,甚至有些老板还把这种模式视作一种有效管理手段。这种店更容易将夫妻关系变成你死我活的关系。如果妻子一方也够强势,一赌气在企业里也搞小白脸,那就更复杂了。
五、夫妻店的利益链接也伤害感情
即使简单的夫妻店,也往往伴随着夫妻双方的利益链接,无论夫妻的家族成员是否在企业里,都会面临着冲突。企业做大的时候,比如做到几个亿时,会链接到千万级的供应商、代理商的利益。如果是几十亿时,会链接到几亿的利益。至于上百亿、千亿经营规模的企业,就更不用说了。夫妻双方,都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及老娘姑舅表亲,求到你门上了,同等条件下,给点利益是再正常不过了。平时没什么,一旦遇到问题爆发,自己的亲戚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如果是正常组织,大家就会就事论事,但夫妻店就不行,一定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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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店就是神人鬼的杂糅
夫妻店为何会有这么多弊端呢?
因为人都有三面性,即每个人都神、人、鬼三面。纯粹的任何一面都不存在,只有三面都存在,才是一个正常的人。只不过一个人的这三面,有哪一面多、哪一面少的问题,或者说不同的人,展现这三面的方式方法不同。常说的君子,只是更多地展现神的一面,鬼的一面展现得少或隐蔽。而小人、恶人正相反。
在一个常态组织里,人们要更多展现神的一面。家族成员之间更多是展现人的一面。而夫妻之间,除了人的一面外,鬼的一面(即动物性的一面)的展示也是常态的,只是展示的时机场合问题。
如果是夫妻各有事业,白天在组织里工作中展现是神的一面,回家时则需要展现人情一面,夜深了展现鬼的一面。如果夫妻在一个企业里工作,白天、家里、夜里,三者都无法严格区分,白天工作中想起了人的一面心烦,想起鬼的一面更糟心,工作配合能好吗?回到家里,本来是人情温暖时,但一想起白天在工作中的争执冲突,人的一面也大打折扣。总之夫妻店模式,是把夫妻人、神、鬼三面搅合在一起,彼此不分,相互粘连,杂糅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所以,夫妻店里的故事多。但鬼的一面一旦示人后,伤害的都是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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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避免同床硝烟的办法
既然创业初期开夫妻店是最有战斗力的,那么下一步如何扬其利,避其弊?最好分开。
只要你们不想忍受夫妻店的生态环境带来的煎熬,和对生活及家庭,以及家族生态带来的巨大冲击和震荡,就要提前做规划。夫妻共同完成开天辟地的创业,企业走上成长发展之路后,可主动规划进入分业阶段。
规划好的前提下,如果一方愿意退出,回归家庭,是一种良好选择。这一点,马云的夫人做出了榜样。如果都不想回归家庭,就要把事业规划一下,在不过分影响现存业务的前提下,分立一些业务,比如上下游业务,即垂直多元化中的一元或两元分立出来,或平行多元业务分出来一元或两元。假如没有,利用现有资源,可重新建立垂直中的一元或水平多元中的一元,划出比较清晰的边界,也可以把股份也规定清楚。把大的原则确定后,大家干起来,也不用太多顾忌。把底线定清楚,再干主线的事。
很多夫妻都是底线没说清楚,主线就干起来了,于是闹矛盾把底线闹破了,爱人变成了仇人,不仅双方疲惫不堪,也害苦了孩子。
最好双方在各自的主业上奋斗,两者尽可能的避免竞争关系,减少交叉关系,却可以相互借力。这样事业发展的同时,就不影响感情生活。即使感情发生了矛盾,也不影响事业,更不至于刀枪相加。
商场如战场,市场发展瞬息万变,事业发展不可能一帆风顺。如果分业发展,在一方有难时,还可以助一臂之力,度过难关。所以夫妻分业时,做的业务尽量不在同一个产业周期会更好,甚至反周期是最好的。这样夫妻一方有难,互相帮助,只会让感情慢慢的变好,有助于家庭的幸福和谐。不然在同一个产业周期里面,一旦有难了,两人都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