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在金陵十二钗中位列第六,居于迎春、探春、王熙凤母女、李纨、秦可卿之前。这以后六人在前八十回的翰墨都远远多于妙玉,这是很古怪的现象。妙玉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一同看看几处妙玉呈现的场景。
妙玉第一次呈现是在元春探亲前夕,大观园里的栊翠庵需求“请”一些尼姑,林之孝家的来回:“……本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现在爸爸妈妈俱已亡故,身边只要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伺候。……去岁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他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于上一年圆寂了。……”、“请他,他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所以,王夫人命人写了请帖,遣人备车轿去接。可见林之孝家的和王夫人是知道这个人,且位置不一般。而“再”字也标明,妙玉之前有过相似阅历。
在元春探亲游大观园时,写了一句“忽见山环梵宇,忙另舆手进去焚香拜佛,又题一匾云:‘苦海慈航’。又额外加恩与一般幽尼女道。”妙玉作为栊翠庵的首要人物,或者说一把手,招待元春上香的该是妙玉。两人发生怎样的交游,不得而知,但一定有交集。已然林之孝家的都知道妙玉的内幕,且王夫人听一两句话就知道是她,可以必定元春也知道。再次阐明妙玉的出世非同一般。
刘姥姥进大观园,我们来到栊翠庵,妙玉给贾母、刘姥姥和世人上茶后,暗里请黛玉和宝钗吃
梯
己茶。妙玉将自己喝茶的茶杯给了宝玉用,期间说起泡茶用的是什么水?妙玉对黛玉说“……你怎样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浮,怎么吃得。”而妙玉请贾母喝茶用水便是隔年蠲的雨水,言下之意岂不是给贾母喝的茶是吃不得的?贾府位置最高的诰命夫人贾母,妙玉并不放在心上。自己喝茶的茶杯给宝玉,却要把刘姥姥喝过茶的宝贵成窑杯(无价之宝)丢掉。可见妙玉十分自我,喜爱的一点点不计较,厌烦的相同不吝一切,不放在眼里,颇有爱屋及乌之感。在她心中并没有位置凹凸之分,只要自己最喜爱不喜爱之别。
芦雪庵联诗时,宝玉不会联句,李纨罚宝玉去妙玉处乞梅,文章没有细写,更没有直接描绘,仅仅“只见宝玉笑欣欣擎了一枝红梅进来。”而宝玉去之前,黛玉和湘云让宝玉喝了热酒再去,李纨命人跟着,黛玉忙说“不用,有了人反不得了。”刘姥姥进大观园时我们一同喝茶,黛玉相同十分知趣地赶忙脱离。可见,在大观园内有不少人对妙玉有深入知道,知道她的孤僻且不易往来。
宝玉生日,妙玉以“槛外人”身份向宝玉下帖贺寿。宝玉接到帖子,慌里慌张,不知怎么署名回礼,欲向黛玉请教,路上碰上邢岫烟,奉告原委后,岫烟笑道:“他这脾气竟不能改,竟是生成这等放诞诡僻了。历来没见拜帖上下别号的,这但是俗话说的‘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成个什么道理。”……“只管用眼上下细细打量了半日,方笑道:‘怪道俗话说的‘闻名不如见面’,又怪不得妙玉竟下这帖子给你,又怪不得上年竟给你那些梅花。既连他这样,少不得我告知你
原故
’”在这儿亦没有直接写妙玉言行。
岫烟的这段话十分有意思,连用了“竟”和“又怪不得”,“竟”的意思是意外、出人意料,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怪不得”则是有原因、可以了解。邢岫烟和妙玉做过十年街坊,只一墙之隔,岫烟所认的字都承其所授,又是贫贱之交,又有半师之分。
闻
得她“不达时宜,权势不容,竞投到这儿来”。作为发小,邢岫烟关于妙玉的行为是惊奇之极,然后认可。关于其他不常常触摸的人,妙玉的行为估量是天方夜谭、平地风波般的存在,只能以化外之人解说。且一个尼姑竟为“权贵不容”,可见其能量和社会布景。
中秋之夜凹晶馆联诗,湘云和黛玉现已
联
了半日,正争强好胜之时,“一语未了,只见栏外山石后转出一个人来……二人不防,倒吓了一跳。细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妙玉。二人皆惊讶,因问:“你怎么到了这儿?”妙玉笑道:“我听见你们我们赏月,又吹的好笛,我也出来观赏这清池皓月。顺脚走到这儿,忽听见你两个联诗,更觉清雅反常,故此听住了。……你们也不怕冷了?快同我来,到我那里去吃杯茶,只怕就天亮了。”……“三人遂一同来至栊翠庵中。只见龛焰犹青,炉香未烬。几个老嬷嬷也都睡了,只要小丫鬟在蒲团上垂头打盹。妙玉唤他起来,现去烹茶。”
这一晚,妙玉和湘云、黛玉是从未有过的话多且投合,是前八十回妙玉在大观园里最为敞开、热心的一次,也是仅有一次自动约请别人进入栊翠庵喝茶。妙玉看来也是附庸风雅、文采斐然、不甘寂寞之人,正是身在佛堂,心在尘世。
作为十二钗之六,翰墨很少,但这几个细节中,其性情跃然而出。妙玉的出世非同一般,她的师父、老嬷嬷、丫鬟都没有写明姓名,直接阐明她旁若无人,也阐明她的尊贵。喜爱与否才是决议她言行的规范,借言佛祖不问世事,心中却只装着自己。其傲慢,连主人贾母也不放心上,其对讨厌之人的情绪,竟不吝丢掉无价之宝的宝物。
上天给了妙玉逾越公侯的崇高位置,但并没有给她傲视一切的权利,终究落得“不幸金玉质,终陷淖泥中”的结局,什么都不是。出世仅仅爸爸妈妈给的,后天的修为还得自己争夺,再傲慢的头颅分量都差不多,需求面临世事纷扰,喜爱不喜爱,都得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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